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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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別的演員才剛剛拍完定裝照, 聚在影棚那邊一起吃晚飯, 整個宿舍樓空空蕩蕩的。

齊廷觀扥著羽絨服往樓裏走,白昱邈兩條腿都快被他捆到一塊了, 壓根就邁不開, 被他拖得直趔趄。

白小少爺惱火得要死, 啞著嗓子說道:“你給我松手。”

男人聞言停下腳步,回頭看他臉都紅了,眼眶也泛紅。

他松了手,有些無奈,“你自己圍著點腿,我不拉你。”

白昱邈哼一聲,直接把羽絨服拉鏈拉開, 團成一團扔進男人懷裏。

他多一個字也不說,轉身就光著兩條腿嗵嗵嗵上樓。

齊廷觀沒有喊他。男人原地沈默了一會,面無表情地把羽絨服折好搭在胳膊上,緩緩跟著上樓。

他剛走到這一層的樓梯口, 就見白昱邈已經一頭紮進房間, 咣地一聲摔上了門。

所謂的宿舍樓就是個老舊的招待所改造的,門摔進門框, 整個一層的地板好像都跟著顫了顫。齊廷觀腳步頓了一下,走過去屈起手指, 敲門。

沒人理他。

過了差不多有半分鐘, 白昱邈的聲音突然從裏面響起。

“我知道了媽, 你說得對, 我立刻就跟他分手。”

“是,這種性格酷似我爸的古板男確實不能要,我早就該聽你的了。”

白昱邈低聲啜泣了兩聲,停了一會,又委屈道:“平時騷的和什麽一樣,到了劇組他說收就收,憑什麽啊?我馬上就跟他分手,我再也不和他好了。”

“我算是看透了,這種男的平時對你好,一旦觸碰到事業,你就是個蛋蛋!”

“我白小少爺,要什麽男人沒有,憑什麽吊死在這一棵老樹上?”

齊廷觀聽得簡直無奈,剛才他氣得心臟都砰砰直跳,這會兒反而氣過勁了,人冷靜了下來。他長嘆一聲,掏出手機,給白母發微信。

齊廷觀:“伯母晚上好,我和小白已經在劇組安頓好了。山裏產松子和野生菌菇,等我們回去給家裏捎一點。”

王雪立正好在美容院按摩腳,便立刻回道:“謝謝小齊,讓小白多穿一點,北風跟刀子似的,別讓他臭美凍著腳。”

齊廷觀嘴角勾起一個了然的弧度,回了句“您放心”。

屋裏白昱邈依舊在繼續。

他捧著豬臉懵逼的小齊,對著兩只碩大的豬鼻孔淒淒慘慘地擠淚,繼續道:“我都聽您的,回去我就相親。王叔叔家的閨女和趙伯伯家的兒子我都去見見,花紅柳綠的世界,任我采擷!”

白昱邈說完這句臺詞又抽了抽鼻子,借機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。

怎麽沒動靜了?

這個男人怕不是死在外面了,連個聲都不出的?

忽然,門外響起男人幽幽的聲音,“你怎麽這麽多戲,中央戲精學院只念四年,把你憋壞了?要不然讀個博吧。”

白昱邈涕淚橫流的臉瞬間垮了下來,他擡手把淚抹了,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你走吧,我的心已經死了。”

齊廷觀被氣的笑了兩聲,揉著鼻梁低聲道:“你心死了,我心還沒死呢,開門。”

“開門吧白小少爺,真要讓我在門外一直等到大家都回來?”

白昱邈梗著脖子,“你走吧,我們相忘於江湖,這輩子別再相見了!”

門外沈默了。片刻後,鑰匙插入鎖芯的聲音響起,白昱邈震驚地回頭,只見齊廷觀自己拿鑰匙進門,反手把門一關,無奈地看著他,“我們彼此留了備用鑰匙,你不是真忘了吧?”

白昱邈:“…………”

他一腳把豬從床上踹下去,翻個身背對著男人躺下,一句不吭。

小齊很受傷,原地打了兩個轉轉,吭哧吭哧地躲進床底下去了。

齊廷觀站在他背後看了他一會,思索道:“你小時候是不是沒少挨揍?”

白昱邈心都涼了,“你還想單挑怎麽著?來挑啊,不挑分手。”

男人皺眉,眉眼中染上幾分真實的不悅。他沈聲道:“胡鬧話說幾句完了,別總把分手掛在嘴邊。”

他說罷便往套間裏的洗手間走,男人心裏多少壓著惱火,走起路來都氣勢逼人。他路過窗邊,順手嘩啦一聲把窗簾拉嚴實,而後大步進了洗手間。

水龍頭打開,水流嘩嘩地淌出來。齊廷觀從毛巾架上抽了一條毛巾,在水下仔仔細細淋了一遍,然後用手擰成一根粗粗的毛巾繩。

白昱邈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,他渾身漸漸燙了起來,偏偏兩條腿在被子裏哆嗦著,膝蓋像是冒涼風一樣冷颼颼的,他躺在枕頭上默默低落。

齊廷觀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。

男人又氣又覺得心疼,他嘆口氣,走過來坐在床邊,掀開了白昱邈蓋在身上的被子,展開毛巾,搭在他的膝蓋上。

熱烘烘的毛巾蓋上來,膝蓋上的冷意被驅散開大半。男人沖著手心哈了兩口氣,把手也搓熱,隔著毛巾一下一下幫他按摩。

膝蓋處最怕凍,他仔細揉了一陣,把周圍的皮膚都揉得發紅,進洗手間去又用熱水重新淋了一遍,擰幹出來去揉腳腕。

白昱邈吸了吸鼻子,撐著昏沈沈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,低頭看著男人的雙手不語。

齊廷觀嘆氣,“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,腳踝這些關節特別怕著涼。平時你穿九分褲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今天可把你厲害死了,零下三四十度你給我光著腿跑出去?你怎麽不把褲子也脫了光著屁股跑出去?”

齊廷觀說著說著又來氣了,擡手在白昱邈臉蛋上捏了一下,勁兒還不小。

“白昱邈,你是七八歲的小孩嗎?想要的東西非得立刻買,想要做的事不立刻做就不行?”

“你怎麽不去雪地上打滾呢?”

白昱邈心裏軟和了一點,他哼了聲,低著頭不說話。

齊廷觀摸著他冰涼的腿,心裏生疼,把熱毛巾抖開給他蓋上,腳也揣進自己懷裏,低聲道:“你重感冒沒跑了,明天的戲我幫你跟導演請假吧。康導是脾氣好的導演,不會難為你。”

“我不請。”白昱邈垂眸倔強道:“我說過我不會耽誤拍戲,也不會拖慢進度。”

齊廷觀嘆氣道:“是我舍不得,我心疼還不行麽?昨天回來你就感冒了,今天出去轉一圈,高燒預定。”

男人把他腳捂熱,摸摸腿也熱了,就幫他蓋好被子,轉身拿了幾粒感冒藥來,從飲水機裏接了熱水讓他吃下去。

他神色有些覆雜地看著白昱邈,“那件事,我們再緩一緩吧,好不好?”

他輕輕摸著毛茸茸的腦袋,低聲道:“你以為我不想?但……”

白昱邈吞了幾大口熱水,倏然擡起頭,黑眼仁清清亮亮地看著他,“觀哥,你總是遮遮掩掩,你是不是不行啊?”

“……”齊廷觀一噎,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咬了。

他青筋直跳,被喜歡的人說這種話刺激,實在是……

過了好一會,男人才緩過勁來,無奈道:“別瞎說,又不是沒讓你摸過,你心裏沒數嗎?”

白昱邈回憶起什麽,臉紅了紅。

齊廷觀沈吟了好一會,忽然說道:“邈邈,我沒有任何別的心思,你不用想太多。但是這件事先緩一緩吧,我想對你負責,現在……”

男人頓了下,像是把什麽話咽了回去,只說道:“現在不合適。”

他說罷把人摟過來,摟在懷裏像是揉小狗一樣揉了半天,哄道:“好了,你今天早點休息,明天我去幫你和導演請假。”

白昱邈的頭毛絨絨的,他的呼吸透過衣服噴在男人身上,齊廷觀忍了好一會,只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。

他幫他蓋了被子,把飲水機搬到床頭櫃附近,而後又忍不住在腦門上輕輕親了一口。

“退燒藥剛才給你吃了,晚上也可能發不起來。我半夜來看你兩次,你自己有意識的話就控制著點別蹬被,知道嗎?”

白昱邈嗯了一聲,點了點頭。

齊廷觀隔著被子找到他的手,摸了摸,低聲哄道:“別胡思亂想,今天是我不對,說話語氣太重了。我晚上看劇本,你難受的話就給我打電話,知道嗎?”

白昱邈心情好了很多:“我明天能拍戲,你睡覺吧,別熬夜了。”

齊廷觀笑笑,“這麽多年了,每次進劇組都沒有幾個囫圇覺能睡的,我也習慣了。”

他走到門口,忽然又停下腳步,猶豫了一會,還是回過頭來。

男人的眼神無奈中又有些嚴肅,說道:“邈邈,我們定一條高壓線。”

“你之前騙我團團轉,我沒真和你生氣。你耍脾氣耍小聰明怎麽都行,但不能隨便糟蹋自己身體。冰天雪地的光著腿跑出去,這種事以後不要做了,知道嗎?”

白昱邈喉嚨仿佛被什麽給哽住了,過了片刻,他垂眸道:“嗯。”

齊廷觀欣慰一笑,“晚安,別玩手機了。”

齊廷觀說是夜裏會來看兩次,但其實他每隔一小時就過來一趟,一晚上來了好幾回。

白昱邈睡得不踏實,男人每次來看他他都半醒著,但他迷迷糊糊中睜不開眼,就躺在那挺屍。

齊廷觀每次來了會輕手輕腳地幫他把杯子裏涼了的水倒掉一半,兌上熱水,然後幫他掖掖被角。

白昱邈本來心裏覺得暖乎乎的,那點不高興也都煙消雲散,但不知為何,他半迷離之際總覺得男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沈重。

天亮前齊廷觀最後一次過來時,白昱邈已經退燒了。他趁男人側身去倒水時偷偷睜了睜眼,見男人已經換了家居服,估計是打算開工前抓緊睡一個小時。

齊廷觀把早上要吃的藥準備好放在床頭櫃上,而後回過頭來,輕輕在小男孩腦門上親了一口。

他站在床邊,似是欲言又止。

片刻後,他輕輕地走了。

白昱邈聽著對面的房門開了又關,平靜地睜開眼。

退燒後人的思緒總是格外清明,他皺眉思索了片刻,總覺得哪裏不太對。

他猶豫了一下,給郝禿撥了個電話。

郝禿才剛起床,聲音裏還透著困倦,打著哈欠說道:“咋了少爺?大清早的,有什麽吩咐?”

白昱邈糾結了一下,說道:“劇組早上的包子太油了,我昨天晚上發燒,想吃點清淡的。”

“發燒了?”郝禿一下子清醒了不少,“你還好嗎?我現在去給你送點藥吧,你起床了嗎?”

“起床了。”白昱邈一邊說一邊摸下床,把藥吃了,說道:“我有藥,就是想吃點清淡的。觀哥昨天晚上照顧我到挺晚,不想吵他了。”

郝禿聽明白了,“那你等我十分鐘,我帶你開車出去吃點。距離開工還有一個來小時呢,咱們趕得上。”

白昱邈:“謝謝郝哥。”

早茶店裏。

白昱邈低頭攪著一碗濃稠的紅豆粥,郝禿在他對面大口大口地吃著蝦餃,看他不動筷子,說道:“吃啊,你是不是胃口不好啊?”

白昱邈搖頭,喝了兩口粥,忽然輕聲道:“郝哥,觀哥在我之前是不是有什麽舊情未泯的前任啊?”

“噗……咳咳咳咳!!”郝禿嗆瘋了,趕緊扯過一張紙巾掩住口鼻,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。

他給自己順著氣,啼笑皆非道:“什麽鬼?舊情未泯?他有舊情嗎?”

“老子跟他這麽多年,要不是碰到了你,老子還以為他是修仙一族出身,六根清靜呢。”

白昱邈楞了楞,有些沒想到:“他六年來都沒有過喜歡的人?”

“對啊。”郝禿不以為意地聳聳肩,“這有什麽大不了的,像他這種專註事業的男人,嘖嘖……不是跟你吹啊,我們觀哥心如止水到什麽程度?碰到你之前,我都不知道他竟然喜歡的是男人!”

郝禿說到這唏噓了一聲,後怕地抱緊自己,“還好還好,從帶他開始我就直白地暗戀韓國那個心兒了,不然他可能早就對我下手了。”

白昱邈:“…………”

他幹巴巴道:“你怕是對自己的容貌有什麽誤解。”

郝禿嘿嘿一笑,並不以為侮,他擠眉弄眼地笑道:“咋回事,在他手機裏翻到初戀情人的小照片了?”

白昱邈:“……沒有。”

“那是啥?用過的那啥?”

“沒有。”白昱邈被他煩的頭大,匆匆低下頭,說道:“吃飯吧。”

他想了想,又說:“別跟他說我問過。”

郝禿哧了一聲,“你們小兩口啊……年輕就是折騰唄。”

他幽幽道:“趕著還沒禿,能折騰就抓緊折騰。等你們哪一方禿了啊,到時候再折騰,對方都懶得哄,知道吧?”

白昱邈沒吭聲。

這件事情絕對不對勁。

回到劇組時剛好趕上眾人起床,白昱邈打包了蝦餃、鳳爪和紅豆粥回來,給劇組上上下下全都發到。

齊廷觀一大早上起來先和康池請了今明兩天回家的假,買了機票,跑到白昱邈房間裏卻沒找到人,找了一圈,總算是在休息室裏找到了。

白小少爺看起來並沒有羸弱的病氣,他已經換好了今天要穿的那套襯衫搭毛坎肩,坐在休息室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劇本。

休息室裏聚集了二十來個人,大小演員、化妝助理全都在,大家吃著本不該屬於劇組早餐配置的茶點,氣氛很活絡。

齊廷觀一下子就明白過來,他走過來揉了把小男孩的頭,“退燒了?不難受嗎?”

白昱邈把給男人打包的升級豪華版早餐推給他,哼一聲,“年輕人身體好,你們老年人懂嗎?”

齊廷觀笑了,“好好好,你是年輕人,我就是一顆老樹,行了吧?”

男人搬個凳子坐他旁邊,低聲道:“白小少爺呼風喚雨,叔叔伯伯家相親相了一圈,還是回來吊在我這棵老樹上了吧?”

白昱邈被他說得臉紅,瞪眼道:“吃飯得了,早茶也堵不住你的嘴。”

齊廷觀悶笑,一邊拆包裝盒一邊說道:“對了,我等會回趟北京,最晚後天回來,你一個人在劇組好好呆著,讓郝哥看著你,行嗎?”

白昱邈一楞,“回北京幹什麽?”

齊廷觀淡定地說道:“工作室有點急事,要面簽兩個合同,我本人得到場。”

男人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兩樣,但白昱邈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。

他猶豫了一下,琢磨著要不要問問他心裏是不是藏著什麽事。

他正小心措辭,卻突然聽見一陣高跟鞋撞擊地板的聲音,從門外走廊遠處咣當咣當走近,那個聲音停在了門口。

空氣中一瞬間充斥著濃郁的香奈兒五。

他默默擡眼望了過去,只見一紅呢大衣女子站在了門口,手上提著一只白色Kelly,輕輕撥了下發梢的大卷,杏眼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。

李斐然,女,二十二歲,一六六,八十六斤,C,非科班打工妹出身,疑似倚靠某酒店大亨上位,兩年前由於出演一部青春勵志電影的女主而爆紅,在各種商業片和綜藝上頻頻刷臉,咖位:二線小花,上升期。

旁邊悶頭吃飯的王天然起身道:“斐然來啦,小白給大家帶了早茶,這兒給你留了。”

李斐然對他笑了笑,高跟鞋咣當咣當,直接沖著白昱邈這邊來了。

“這就是小白吧。”她親切地笑,說道:“白小少爺,久仰大名了!我聽說許蔚深給你演了之後就超級期待,百聞不如一見,你好呀。”

她說著自信地伸出了右手,食指上疊著戴了兩枚Tiffany,一枚黃金一枚鉑金;中指上又疊著戴了兩枚Cartier,一只帶鉆一只不帶鉆;手腕上兩條梵克雅寶的四葉草,一條紅的一條黑的。

白昱邈感到一言難盡,這人如果去肯德基點漢堡,估計也得加雙層的雞肉,一塊香辣的一塊奧爾良的。要是餓不死會員,估計得開倆號,一個號生活,一個號高冷。搞不好鞋墊都要墊兩層,一層保暖一層吸汗。

他註視著李斐然大衣袖子上磨出的淡淡一層起球,艱難地強迫自己伸出了手,“你好。”

內心毫無波瀾地寒暄了兩句,齊廷觀吃完了早餐,把垃圾丟掉,然後對白昱邈道:“跟導演說了今天搶拍天然和費城的戲,但你的戲可能也要走,你跟我出來過一下?”

白昱邈哦了一聲,起身跟男人出去。

齊廷觀找了個沒人的休息室,進去把門關上了。

白昱邈問:“你回北京到底幹什麽啊?說好的愛崗敬業呢?”

男人無奈地看著他,“愛崗敬業先放一放,我不在這兩天你乖乖跟著郝哥和導演,知道嗎?”

他猶豫了一下,“李斐然挺自來熟的,你離她遠一點。”

白昱邈聞言笑了,“吃醋啊?”

“我醋什麽?你能看上她嗎?”齊廷觀嘆口氣,“但看她在你身邊繞,總覺得不舒服就是了。”

白小少爺嘿嘿一笑,“這樣的我見得不要太多了,記事起我爸身邊就全是這樣的,老白正人君子,他兒子也一樣。”

齊廷觀笑了,小年輕眼睛裏亮閃閃的,一臉意氣的樣子真好看。他看了眼窗外是空曠的雪場,忍不住捧起白昱邈的臉,輕輕吻了他。

“唔……”

白昱邈低聲嘟囔,“說好的眼部以下不要接觸呢?”

齊廷觀嘆息,“說了不聽,只好作廢。”

他摸了摸小男孩的頭,又忍不住說道:“等我回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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